繁华梨园子,卸装进蓬门。点翠虚富贵,依旧人下人。

    “娘,我们回来了。”一个欢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。一对十六、七岁的姐妹带着浓浓的笑意迈进了敞着的柴门里。在院子的外面就可以看到三间土坯房,顶上盖着厚厚的稻草。

    今天有点怪,他们的母亲并没有像往常似的笑着接出来。姐儿俩依旧往屋里走着,惊人的一幕出现了。母亲被按在屋角里,颈上架着锋利的钢刀。八个家丁挤在屋里,一个三十有余的中年人坐在炕上,翘着二郎腿,端着自带的小茶壶饮着。戴着厚厚的貂皮帽,古铜色的脸膛黑黑的拢烟眉,长得极不顺眼。栗色翻毛大氅。中年人笑眯眯的看着这对姐妹道:“方姑娘,很抱歉。你爹在我这里赌钱又输了,他把你们姐妹抵押了四十两。这就跟爷走吧!”

    姐妹两苦求道:“荣爷,我们姐妹唱的还不错,您老容些时候,我们一定会还上的。”

    “方家姊妹花儿的名儿,爷是知道的,可是四十两也不是小数字。再算个角儿,挣得也有数。爷我今天要人不要钱。别叫爷费事儿。”那个被称作荣爷的人很托大的说。

    姐妹俩忙跪下了。可是那个荣爷毫不留情,正要说什么。却听门外一个很温和的声音道:“屋里有人么?天晚了,行路人借……”一个长得像姑娘似得青年走了进来。发髻高挽,沉绿色发带,一身青白色披风。上面落了一层雪。见了屋里的景象怔了一下,笑云:“哟!好热闹啊!看来我们来的很不巧啊!”

    他的话音未落,跟着进来了一位丁香色风衣风帽的大美人。这两人前后进来,跟金童玉女儿似得。见了这情形,一般都会退避三舍。可是这两个位却似乎没什么反映,依旧向着那姐妹俩云:“这家的妹子,你们家的人太多了。看来借宿是不太方便了。就讨碗热水喝吧!”

    那方家的母亲无奈的摇了摇头曰:“好我的客家爷,桌上有刚开的白水,您渴了自己倒吧!”

    来人显然很没眼色,径自去到了水来递给了他的同伴。

    那位荣爷看来是对进来的姑娘来了兴趣。站起来,走过去,伸手去摸那姑娘的脸,却被一碗开水泼在脸上。烫的鸡毛子乱喊。美貌青年笑曰:“哟!大爷,对不住了。我家妹子脾气不太好。您怎么想起来招惹她了。”

    过来个狗腿子,忙帮忙收拾着。那位荣爷生气了,骂云:“狗娘养的骚蹄子。小的们,给老子打烂了。”

    那伙家丁丢开了那方家的母亲,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。那姑娘都懒得理他们,自己走向里面坐在了。剩下的有那男的解决。一伙人连着他们的主子九个。挨都挨不近那青年。那青年依旧喝着热水。一点子也没有洒出来,却把那伙人打的连滚带爬。那位荣爷在院里骂着:“她爹欠了爷的赌债,关你们球疼。你等着,这事儿没完……”

    那青年却闪电般来到了他们的近前。曰:“等等。欠债还钱,倒是应该的。多少?”

    那位荣爷仗着胆子道:“八十两。”

    方家的姑娘道:“刚才不是说四十两么?怎么又八十了?”

    荣爷道:“打伤了老子的人,不赔偿吗?”

    “好。我来赔偿你们。”那姑娘冰冷冷地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那青年忙道:“兰儿不可。”原来是苏俊和沈兰到了,勿怪他们吃大亏了。

    那伙人还在磨叽,苏俊抛了五十两一锭的在荣爷怀里道:“别找死。她手下不留活口。”那位荣爷带着人跑了。

    那方家的母女出来请了他们进去。方母去做饭了。吃饭间知道方家的两位姑娘,姐姐叫怀贞,妹妹叫怀月是本地的梨园名优。母亲王氏勤俭持家,她们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。却有个嗜赌成性的爹。近日,他终于将家中的东西都赌尽了,便押上了自己的女儿。那赌馆的东家本是这一县的县丞。他的儿子名曾荣,坏的没边儿,人称荣爷。这荣爷本来就对他的一对女儿垂涎三尺。哪里有不借的?单等到他把银两输尽了,便来到家里带人。幸亏刚巧风雪阻路,苏俊两个路过投宿,怀贞姐妹才没有落入虎口。

    天黑下来了。忽然,苏俊叫道:“糟了!光顾着拦着你了。忘了叫他把欠条留下了。他们果真的那么坏,我们走后,难保不再次上门叨扰。”

    兰儿笑云:“对那些,我又不懂,又来怨我。明日,我们去找他们讨回来也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