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,海音便来了。墨绿丝带束发;象牙白银丝卷云纹长衫;墨绿色腰带;肋下佩剑,墨绿色软底快靴;英武精神。东方晓也从内厅出来。一身藕色对襟小衣,大口长裤散着裤脚,露出一对群青色绣花鞋,也清丽得很。众人坐等皇上兄弟。不一刻,靖王夫妻也来了。靖王李珏头戴束发银冠,一身月白色文生打扮;周凌凌则是发挽倾髻银钗银饰绢花做衬。粉色对襟小襦,长裙及地,显得纤细高挑,曲线玲珑。姐妹俩一处站立,不像姐妹倒似主仆。此一刻,皇上与乐妃、聂群也到了。聂群不必说自是仆人装束。乐妃却是一身富家小姐打扮。

    靖王爷迎上前道:“这位如何称呼?”

    聂群道:“这位是乐妃娘娘。”众人见了礼。

    靖王道:“皇嫂这是何意?”

    乐妃并不敢多言语,只是看着皇上。圣上李漼云:“她扮作我们的妹妹,名唤文如玉;我还是文仲隐。你和弟妹受封日曾昭告天下,不宜以真名示人,当如何称呼?”

    靖王略一沉思云:“臣弟文祺。”转头向周凌凌曰:“你呢?”

    凌凌笑云:“出嫁从夫,我姓李,妾便是李玲了。”

    皇上向东方晓云:“你别改名了。只是衣服不合适,你沉静寡言是不像个丫鬟,去换换吧?”东方晓由周凌凌陪着换了装束出来。仍是卯发黄花银铃。衣衫样式与凌凌相同,只是服色为鹅黄。皇上看了颔首,领众人上路。出了馨香苑自有马车马匹候着。各自上车上马起程了。

    这日,来到一片乡野。众人坐在车马边打尖休息。一位老伯经过。见了他们道:“年轻人怎么在这里休息?这一带出了劫匪,快走,快走吧!”

    徐海音忙问云:“老伯,您说什么?”

    那老丈云:“前面不到五里有个山头,我们叫它土霸子山。两年前来了好几百土匪,专劫过往行人。你们还带了女眷,趁他们没发觉,赶紧走吧!”

    文仲隐过来道:“在下文仲隐,携家眷至此,不知凶险,多谢老伯提醒。只是,你们怎么不报官,请官兵清剿?”

    老张叹了声道:“快别说了,那官府倒是个好官。一经报上去便派人去清剿了。可是死伤了好些人,那山上有个土匪头儿,叫什么……什么英的,绰号白衣判官,可厉害呢!和官府打了两天,官府败了,给打怕了。便派人和土匪商议:每年拿出两层关税送到山上,并答应不上报朝廷。那活儿土匪才放过了他。至此,我们这里便比别处多了两层关税。唉——苦呢!”老人叹着气走了。

    靖王破口大骂曰:“窝囊废、饭桶、草包!”

    文仲隐则面沉似水道:“我们在这里住几日,料理了再走。”众人称是。各自上车马。

    才行了数里,便见方才与他们说话的老丈血淋淋倒在河边,身边还有位老妇人。不远处村子里哀嚎惨叫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徐海音和靖王看了一眼李漼,皇上颔首。他两个提剑进了村子。一伙土匪正在屠强村民,二人忙去解救。

    不一刻,二人崩地浑身是血。正斗着,那四十名大内高手也到了。文仲隐一声令下,都冲了上去。那伙土匪哪儿敌得过他们!不大工夫,便都正法了。为首的那个五短身材,四十上下的匪首却跑了。周凌凌与乐妃哪儿见过这个,吓得抱头发抖。倒是东方晓,年纪最小,却一直坐在皇上身后看着。皇上也发现了这一点,瞟了她一眼,只见她面无惧色,暗云:好胆色!

    村民救下一大半,都来感谢。有一年青人问曰:“几位恩人是做什么的,怎么到了这里?”

    李漼淡淡云:“在下文仲隐,携家眷路经此地,碰巧赶上了。”

    一个村姑道:“那些都是您的朋友吗?”

    李漼笑云:“他们都是在下的家丁。”在场的人都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