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却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撩起袖子拳头相向,这背後的原因多麽荒谬又多麽沉重。

    他们一个是留下她一命、从小一起长大的恩人;一个是自己需要狼狈逃离才能不去想起的人。

    她仰天轻吐了口气,提着裙角面无表情地走向前,用单薄的身子挡在他们两人之间。

    两个男人皆是一惊,连忙收住了力道,y深深将挥舞到一半的拳头往旁一偏,勘勘从白尹脸侧擦过。

    「你疯了吗!」

    「你在做什麽?」

    两句又惊又怒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在她耳边响起。

    白尹站在中间,将他们震怒而後怕的神情尽收眼底,她牵动着嘴角,淡淡地道:「疯了的是你们吧?」

    刚刚还不甘示弱的两个人,看着白尹原本白皙的颊上留下被拳头擦过的红痕,瞬间就蔫了下来,被这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弄得闷不吭声,像极了做错事被家长训示的孩子,夹起尾巴做人。

    可暗地里却没看上去那般安分。

    陆易用舌尖顶了顶还隐隐作痛的颊边,森然地剜了唐慕华一眼。

    唐慕华也没有讨得了好,他举起手用拇指揩去唇角的血沫,寒着一张脸与陆易对视。

    白尹对他们这种无声的对峙视若无睹,她侧过头去唤了一声:「唐先生。」立刻将唐慕华的视线拉了回来。

    白尹淡然地看着他缓缓道:「你醉酒的那一晚,我收留你跟你同事,後来你也帮了我一次。」

    像是猜到了白尹要说什麽,唐慕华面sE倏忽变得苍白,心喀噔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听见白尹用她那副清冷的嗓音毫无波澜地道:「所以,我们两清了。」

    话音一落,他的大脑一片轰鸣,震得他耳边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他想,刚刚白尹说的是两清吗?

    唐慕华想开口问清楚,可他嚅动着双唇,半晌楞是一句话都没有吐出来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踉跄着後退了两三步。

    再抬头,白尹已经转身走了有好一段距离了。

    唐慕华一个人站在原地,怔怔地目送着白尹越来越远的背影。

    「呵,两清?」唐慕华轻笑了一声,失神地又喃喃念了一句:「两清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