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步履轻缓优雅,背影清瘦如竹,一身月牙色锦袍裁剪得恰到好处,随着他从天而降,如诗似画,当真是风采无二。当覃飞鹏昏倒在地时,他才收起玉骨箫。覃子棋带领着封疆军一同上前,向男子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“冰心公子!”

    原来是圣都无垢圣母麾下第一智者,玉骨冰心玉骨透的冰心公子。玉骨透在魔界人眼里,根本不像一个魔,其风采动人要说他是天上谪仙都不为过。这样的姿色,甚至可以和妖界已故的神妖皇修阡陌相提并论,修阡陌身为千年狐妖,是魅惑众生的存在,而玉骨透则具有天人之姿,难以想象他是从尸山血海厮杀出来的令人闻风丧胆的白骨魔。

    玉骨透吩咐覃子棋:“把覃族长带回去吧!”

    “是,公子。”

    覃飞鹏被带走后,玉骨透方才回过身,缓步走向墨麟域一方,而后朝着古曦朝微微一鞠:“玉某见过古域尊。”

    古曦朝却丝毫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,直入话题:“冰心公子有礼了,只是不知冰心公子此番到来,是无垢圣母之意,还是仅为解当下之围?”

    玉骨透盈盈一笑,风采动人:“自是解当下之围,封疆军此番惊扰了墨麟域,多有得罪,玉某在此,代为赔罪。不过……”玉骨透将目光投向了抱着覃奋遗体的花喜儿,悠悠道:“如今玉某想带走圣都的契约兽奴,古域尊应该不会加以干涉吧?”

    古曦朝下意识望向花喜儿。

    红衣女子为墨麟域左护法司潋滟,他在古曦朝身侧轻声道:“自古以来,奴隶都被烙印上奴印,有了主奴契约这层关系,奴隶永远无法逃脱主人的掌控,直到……”

    古曦朝摇了摇头,对花喜儿道:“你的事情,本尊无从干涉。”

    花喜儿泪眼婆娑,眼中无光,她早已因为覃奋的死,而肝肠寸断,如今她孤立无援,早已走投无路。她缓缓放下怀里的覃奋,在众人毫无防御之下,飞身冲向了不远处的覃飞鹏,见她所攻击的对象是覃飞鹏,众人戒备皆有所松懈。果不其然,在她还未伤及覃飞鹏时,她的身子被猛地反弹而去,狠狠地摔在地上,摔得四分五裂。

    身为奴隶,并且缔结了契约,必须听从主人任何命令不能违抗,更遑论生命自由。奴隶需服从并忠于主人,一旦有伤害主人的举动或者心思,便只有死路一条。花喜儿动了杀主念头,也就意味着她主动地……自寻死路,自取灭亡。

    花喜儿的残肢正落在覃奋不远处之地,她头颅上的双眸望着在场冷眼旁观的一众,怨毒地控诉道:“尔等高高在上,视我等为蝼蚁草芥,我花喜儿诅咒你们,诅咒你们迟早有一天,面临和我们一样的绝境,走投无路!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花喜儿绝望的哀嚎随着她最后咽气而终止,可是阴毒的诅咒却回荡在墨麟域北境上空,久久不散。

    北堂惊雀看了看覃奋的尸体和花喜儿的残尸,面色阴沉对玉骨透道:“冰心公子,今日墨麟域境内这桩事,为尔等圣都人事,望尔等处理干净了。”

    玉骨透施施然道:“古域尊和北堂长老放心,玉某自然会将此事处理得当。玉某方才在来墨麟域的路上遇到了天魔城运送奴隶的队伍,便也不再叨扰古域尊了。”

    “天魔城?”古曦朝眉头微微一皱。

    “域尊,是交换奴隶。”司潋滟在旁轻声提醒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古曦朝这才想起来又到了交换奴隶的日子,没再耽搁时间,起身飞离此地。司潋滟,北堂惊雀和一众墨麟魔兵紧跟其后。就在古曦朝飞了一段距离时,他听到后面传来了阵阵箫声,那吹奏的旋律,赫然便是为亡者安魂洗礼的《安魂曲》。他下意识回过头,便望见那一袭月牙白的身影坐在两名死者旁边,为他们安魂洗礼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墨麟域长老阁,古曦朝端坐于长老席主座,司潋滟和北堂惊雀立于下方。这时,北堂惊雀单膝跪下,请罪道:“属下疏忽大意,才让圣都之人闯入北境,差点酿成战端,属下请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