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经理?

    她没开车吗?难怪今天换了平底鞋,可能是为了搭公交车方便吧。

    和她一起等公交的还有两个吞云吐雾的中年大叔,显然是供职于同一家公司的社畜。因为两人正对着路鹿的后脑勺是同款毛发稀疏的地中海,连秃了的那片中心地带都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不知怎的,路鹿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他们俩噙着奸笑,在公交车上合围沙经理,四只咸猪手分别扣上她胸口、小腹、大腿和屁股的画面……

    有些念头一旦生发,便无可消止。

    这画面在路鹿脑中熊熊燃烧,火焰喷张,直接烧红了路鹿的双眼,也烧去了她引以为傲的理智。

    沙经理,别怕!我来救你!

    瞪视着那处的猥.琐男,路鹿一笔一划给自己写好了英雄救美的剧本。

    跳转绿灯后,路鹿气势汹汹地骑着小摩托杀上了公交站点。怪也怪她家倾城倾国的上司太招人惦记......

    借助大长腿的优势,她一个利落的翻身,下车动作如体操鞍马运动员一般,仿佛是刚做完一个托马斯全旋紧接着高难度的下法。

    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。

    把车停到公交车站的车棚边,耍帅第一名的路鹿摘下头盔,甩了甩被压扁的短发和沙九言打招呼:“沙经理,你在等,公交车?看起来要,等很久。”

    “嗯,我的车掉了点漆,明天才能去4S店取回。坐公交挺好的,我刚来五分钟。”沙九言柔柔一笑,显然并不受等车所苦。

    夜风撩人。

    风起时,沙九言乌黑透亮的长卷发被轻轻掀起;风止时,又悄然回落,贴伏在她的肩头。始终不变的是她唇角的弧度,恬淡自适。

    路鹿半张着嘴看痴了,又一次......

    这样的目光落在沙九言身上不知都有多少回了,她早就习以为常,笑意蔓延四散,却显得愈发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流霰一般弥漫着的晚霞节节败退,天地正一寸一寸地步入黑暗。

    两人之间一阵沉默。这样的沉默没有一个确切的起始,或许也不会有一个确切的终止,然而奇怪的是,她们都没有为此感到尴尬和局促。明明是没有经历过的,却好像在另一个次元里反复上演了几百遍。

    沙九言淡淡地凝着她,忽然轻皱起眉头,朝她迈进了一步。

    半仰着头,沙九言伸手替路鹿梳理方才因为甩头而全撇向一边的头发。

    感受着沙九言指尖轻柔拨动的方向,路鹿眨了眨眼意会过来:“唔,难怪一边,比较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