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锁第三天,生无可恋。

    江游并不时时刻刻监视他,还很大方地给了他钥匙方便取下,但即便是上完厕所恨得牙痒痒,他也忍下了摸两把的冲动,咬牙重新把锁戴上。

    原因无他——江游在软磨硬泡下答应了只要能忍住就能提个奖励,而且自由度非常大。

    他心怀不轨地盯着江游:“那要是我提的你不答应呢?”

    江游绝不上当,说些“提什么都可以”的话,只是似笑非笑地打了太极:“那就得你自己好好斟酌了。”

    严起狐疑地看着他,半晌仍然是答应了下来——反正都要戴,不管怎么样,他肯定不会吃亏。

    江瑷昨天和宋知一起来看望过他,他一开始还怪不自在的。毕竟从江游口中得知江瑷似乎因此与他有些矛盾,就总担心她会讨厌自己——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哥哥的朋友突然变成男朋友的,何况二人之前还有过交集。

    但江瑷反而很热情,还带来了不少东西,严起事后才发现一堆水果营养品里还有一看就不是买来的罐子,里面装的竟然都是牛肉酱。

    告诉江游时他愣了一下,才说:“我妈做的。”

    严起当即表示要把这罐子丈母娘亲手做的牛肉酱供起来,挨了一记爆栗也挺乐呵,追着他问:“那这是不是说明他们还挺喜欢我的。”

    江游正在看书,被他搅得不宁静,索性背过身去敷衍他:“是是是,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严起就很不满意地去踢他椅子,还没踢到就被一只手稳稳拦住了,揉了揉脚踝又轻轻放回去,警告道:“安分点。”

    行吧,安分。严起嘴角噙着笑,快活地躺回去刷手机,把恋爱见父母的消息传遍了自己的小圈子。

    五月中旬时,休养得差不多了,江游终于同意严起出院。

    严起清楚地记得那天下午,顶楼的阳光很好,他辛苦搭建的玻璃阳台上三角梅和月季盛放,春末的风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,他们两个就半躺在摇椅上晒太阳。

    他本来指使江游去搬冷风机,但江游以他不能吹风为由拒绝了,只给他一把不知什么时候买来的扇子,他越扇越焦躁,江游就接了过来,慢悠悠给他打扇。倒也并不十分凉快,但暖意融融,还夹杂着奥斯汀月季的水果香气,他一时间有些醺醺然。江游也闭着眼睛,除了一只手还在给他缓缓打扇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。

    花是请了人来培育的,长势很好,密密的藤和藤上垂落的花与叶将整个天台掩住,严起早就打算在这里干点不可告人的下流事。但现在阳光透过细密的叶缝洒下来,光点也被切割,落在江游平静的脸上,严起看着他因瘦而越显锋利的面部轮廓,只是凑过去亲了他一口。

    在江游睁开眼时他还没有退开,定定地盯着江游的眼睛。江游眸色浅,在阳光下更加颜色浅淡,有种冷淡的玻璃质感,但这双眼睛看向他时却隐带笑意。严起忍不住又吻了吻他眼下的小痣,有些紧张地问:“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?”

    江游还在给他扇风,扇面在他背后一摇一摇,忽然翻过手用扇柄敲了下他的后脑勺,笑里略带了点慵懒:“我当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呢。”

    严起不太自在地眨了眨眼:“……你就说行不行吧。”

    他好像越和江游在一起就越不满足,爱恋背后的占有欲似乎是没有尽头的。但同以前不一样的是,曾经他惶惶然,为自己的不同与欲望横生而苦恼,在放肆之后又忍不住排斥,一边热烈追逐一边色厉内荏。而现在他内心安然自在,知道江游一定会给他一个答案。

    “最近太忙了,”江游用扇子遮住眼,在严起的愣神中闲适地补充道,“下周搬过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