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乎两人再回到吧台时姿势很亲密,季路城光明正大地虚挽着严起的胳膊,眼睛里攒的是满满的窃喜,好像已经成功攻略严起了一般。

    郑重还靠在吧台喝酒,看着他们这状态很是稀奇,季路城就高高兴兴地跟他撞了一下杯子,又偏过头仰着下巴问严起:“哥,咱走吗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严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,赶紧放下自己搁在他身上的手,但季路城还抱着他一只胳膊,严起看着他的眼睛,忽然有点不忍心般,难得软言,“小季,哥今天真的没心情。”

    季路城眉毛一皱,真正不乐意了:“你哄谁呢,没心情刚郑哥给你指人?”

    郑重无辜被cue,尴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
    大概是他言语间提到了自己不想听的人,严起神色也冷下来,语气便沉了:“他给我指谁跟你有关系么?”

    季路城长得漂亮,性格又娇,虽说爱缠人,但因为知情识趣,很少叫人说得这么当面下不来台——再说了,严起虽然对他不冷不热的,却也从来没有语气这么硬的呛过他啊。他对严起正上心,哪里受得了这个,一句话下来,上心都成了伤心。

    季路城脸都气红了,把严起胳膊一下子甩开。

    郑重赶紧上来打圆场,心累得很:“严起你说什么呢,不会说话就闭嘴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严起也意识到自己态度太差了,就把果盘往季路城那边推了推,算是道歉,“刚才哥不应该呛你,今天真挺烦的。”

    从看到江游起就开始烦,被恼人的游丝裹住了心窍,挥也挥不开。

    季路城还在瞪他,桃花眼都睁得快圆了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小孩儿不烦人的时候还挺有意思。瞪了一会儿,见严起没有要低声下气的意思,他又见好就收,往自己嘴里塞了瓣橘子,嘟囔道:“行吧,我大人有大量,不计较,谁叫我喜欢你呢。”

    他倒是不忘初心。

    郑重给他扔了罐黑啤过来,严起接住拉开,仰头灌了一口。麦芽的焦香发酵并鼓胀起来,将严起鼻端填得很满,后颈那点微末的香味被压下去,在一片喧闹中溃败。

    闻不到,就不存在。

    但他还是想起来了用这瓶香水的缘由,并且决定一会儿回家先将今天出门时喷的那瓶香水扔掉,扔进垃圾桶或者某个时光漩涡,把它完全搅碎。

    严起嘴里跟郑重打着哈哈,顺便又当着季路城的面调戏了几句小酒保过于浮夸的动作。他眼睛固定在吧台上,数着台面上绘风诡异的几何图形,不去看令人眩晕的镭射灯——以及穿过镭射灯的、那个似乎写着“生人勿近”的卡座。

    “真不过去试试?”要说郑重这人,一会儿心细如发,一会儿又神经大条得很,还在撺掇严起,一个劲儿保证那是个很够味的帅哥。

    严起捏着易拉罐玩,罐子在他手里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,显得他声音很淡:“不去,没兴趣。”

    最后郑重只好叹口气:“行吧,看来这哥们儿注定要成为这儿没人征服的白月光了,不知道下回提枪的又是哪个勇士啊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又黄又哽人,严起简直想告诉他——想太多了,谁也征服不了江游,只有江游征服别人的时候。